射日英雄的神话人物是谁(射日英雄是谁)

射日英雄的神话人物是谁(射日英雄是谁)

射日英雄传

孩子不上学休学辍学,相信没有几个父母能接纳孩子不读书,每一个父母都希望自己的孩子考上重点高中,重点大学,学业有成的。左养右学教育赖颂强老师讲解让孩子重返学校,爱上学习的六个步骤,如何在1-3个月内引导孩子回归学习安全意识的培养是孩子能否身心健康成长的关键部分之一,左养右学教育赖颂强在讲孩子心理建设的直播课,里面会讲到如何让孩子身心健康的成长,包括孩子的行为安全,网络使用安全意识,防火,防水,防电,交通安全等等,这些都是要每一个父母必须教会孩子的安全意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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序章

浩瀚宇宙,朗朗乾坤。山高水秀,人杰地灵。遍数灵根宝地,唯我中华独尊!

上神盘古冲破混沌,开天辟地;娘娘女娲捏土造人,采石补天;伏曦老祖初窥天机,人文传教…自上古三皇,下至太古五帝,乃至远古后羿。世代炎黄子孙,顽强拼搏,生生不息,消灭蛮荒,统一华夏。遂,应上天之神喻,封神归位!

自此,人间慧眼、妖界遗种、魔界灵根通通不甘寂寞,效仿先人,苦研法道,潜心修行。只望他日化神成尊,终成正果!

于是乎,尘世间拜神学道、妖兽界变异施法、魔灵域招幽还魂之徒横行。人类,妖兽,魔怪三类物种各使神通,潜行悟道。

然,远古后羿,持神弓,射九日!化神封尊之时,天下亦不太平,洪荒遗种仍有残余,半仙之体大有人在。为保先神创业之艰辛,防修炼之徒为害人间,特留射日神弓于后世,伏魔诛神,扶规正距!

射日神弓之上有伏曦老祖取女娲补天余石九天玄晶,炼至“八卦真封”,镶与弓背,封印神弓。无神勇有缘人,难开此弓!

日复一日,修炼之人日益渐多,争强好胜也在所难免。混乱之世,穷徒必争!聚众合力者有之,狼狈为奸者有之,收拢授道者有之,建帮结派者亦有之!

派别当中,人类修仙者,当以蓬莱之滨,九天之颠悬浮山为首,其次为,华山,青山,少室山等四大修仙福地。

妖魔界修真者,当以昆仑密境,九地之狱赤烈殿为据点,广聚妖兽于昆仑山,潜心修炼。其下南海深礁、楼兰沙腹、冰山林海亦有同道。

到的七百年,神弓下落不明,再无人得见。

第八百年时,悬浮山出一奇才,法号平世,此子聪明绝顶,尽得先师赤霞子真传,且犹胜恩师。二十岁便能御剑自如,五十岁法力遍世罕见。一百三十岁时练成师门绝技『排山倒海』,一招“深海倒立”,使悬浮山月明湖湖水竖立,平静的湖面如墙面一样竖立眼前,水面奇迹般显现出《日月真经》部分残卷。字字光亮照人。平世真人深信此乃先神所赐,潜心修练,依残卷习得神技『降龙诀』,后世因此尊称其降龙尊者。平世一百八十岁圆身归神,后世再无翘首之人。其『降龙诀』也无人能得真传,习者也只能窥其皮毛,施其招形而无其威力。

再过一千三百年,上古神兽火麒麟遗种妖兽火麟兽修炼八百年成人身,并会人语。一统妖兽界,成归正统。又练得五百七十余年,能招幽魂,驱百兽,法力无边。此妖共修炼一千七百年,化真身成神。后世妖兽修炼,千百年成人身、会人语者多之,论法力武功,无人能及此妖驱兽招魂,手眼通神。

又过得千百年,修炼者甚多,武功招式各有绝技,法力修为亦有深浅。其武功法力却大不如先人,也再无有超越此二人妖者。不过,此后无论后人,还是妖兽,俱都遵循修行之规,潜身炼道,少有危害凡尘俗世之徒。即使有些劣根习得几分修真之法为祸作倡,如是修真之人,即被名门诛之;如是修法妖魔,即被炼妖师伏之。

后,仙妖魔兽各界也能相安无事,并互有来往,互学修炼之心得,互补互助。常年累月,形成惯例,三十年一切磋,五十年一比试,一百年一排高下。

第一章 易庄惊魂

字数:22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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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客缦胡缨,吴钩霜雪明。

银鞍照白马,飒沓如流星。

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

事了拂衣去,深藏功与名。

闲过信陵饮,脱剑膝前横。

将炙啖朱亥,持觞劝侯赢。

三杯吐然诺,五岳倒为轻。

眼花耳熟后,意气素霓生。

救赵挥金槌,邯郸先震惊。

千秋二壮士,煊赫大梁城。

纵死侠骨香,不渐世上英。

谁能书阁下,白首太玄经。

此诗乃写战国时期,秦、齐、楚、赵、魏、韩、燕七雄争霸,天下大乱之时,修真之士、刺客侠客武功法术盖世,但仍保高风亮节,并将永载史册的光彩一页!故事就从侠客修真展开新的篇章。

公元前246年,秦庄襄王之子赢政继承王位,天下未定,七国争雄,势必大乱。秦王政励精图治,富国强兵,渐有一扫六国而平定天下之势。

燕国境内,易水湖畔易庄,是兵家必争之地!秦平天下,必先平易州取之而东下。据说易庄乃宜州门户所在,攻宜州必经易庄。

易庄已有一千多年的历史,祖祖辈辈在此繁衍生息,虽屡遭战乱,却也经久不衰。

这年夏天,天气出奇的炎热,三百年无此天气,酷署难当,而且一滴雨也不曾落下。四周百姓上山求神拜佛,祈天降雨,却也无济于事,甚至多处闹蝗灾、传瘟疫,生灵涂炭,死伤百姓无数。就连易水湖水也喝之抱病不起,直至毙命,却终究不知是何缘故。

五月初五这天,从外来一修真人士,只见此人鹤发童颜,银须长衫,仙风道骨,御剑而行。飘至易水湖畔,观天象,查地理,掐指卜算,暗暗吃惊,随后御剑而去。

五月初八日,此道再次降临易庄,他自称浮叶真人,从东海之滨而来,云游于此,见周遭百姓受天灾之祸,特来相助一臂之力。

浮叶真人收起长剑,轻捋银须,对易庄围观百姓说道:“贫道今晚将设坛于易水湖畔,施行法术,借天降雨,以解易庄及周遭百姓当务之急,望各位乡亲为贫道祈福降雨,望天可怜见,上神显灵,救易庄百姓于火热!”众百姓叩头称喜,以求真人施法,解救易庄百姓。

易庄庄主拜毕,起身上前,拱手深鞠道:“鄙人易庄第十三代庄主,易中杰便是!我代易庄老幼谢过浮叶真人,请真人到寒舍用些斋菜,稍后我将命家人在湖边设坛。”

浮叶看此人相貌平平,三十岁上下年纪。短巾扎发,青衣长靴,颇有一派庄主风范。颚首道:“有劳庄主!”易中杰带浮叶回到家中古宅,设宴款待自不必说。单说易水湖边设坛众人,应浮叶真人所说,坛高八丈八,全木搭建,上摆三牲贡品,燃香三柱。

入夜,浮叶来到坛下,念一御剑真诀,踏剑飘向高台。盘膝而坐,升至还半空,右手仗剑竖于胸前,左手捏一桃花指,凝气游走全身,催动五行气阵,口念请天令:“吾乃修真之子,欲逆天行道,借天之威、真神之功,在此施行五行之法…”

只见天际行云渐聚,乌云密布,来回盘旋。浮叶连念三遍咒语,却只有乌丫丫黑云遮天,不见半滴雨水落下。浮叶心急如焚,大喝声声,运用百年功法施于剑身,再次诵出借天密咒,响彻天谷!遂咬破舌尖,“噗”的一声,满口鲜血喷在剑身之上。

斥心宝剑由暗渐明,继而光芒四射,从剑心聚合一道白光,直射冲天!

遥遥天际,剑光尽头,生出一更强烈闪电光芒,弯弯曲曲,左冲右撞,像是天边裂痕,最终和剑光合为一体,剑身白光立马暗淡下去,取而代之的天际白光射入剑身。只是一转眼的时间,白光像一把利剑在斥心剑一刻未停留,直接劈向浮叶,浮叶体内红光一闪而过,鲜血四溅,尸体一分为二!

紧接着,“咔嚓~嚓”一声响雷惊天动地,犹如鬼哭狼嚎,慑人心魄!长雷未息,倾盆大雨便骤然落地,狂下不止!

随着这声长雷一起响起的还有易庄主夫人刚刚产下的儿子,此子哭声堪比惊雷,屋外雷声不断,屋内婴儿啼哭声更甚,像是要与老天比高低!

周遭百姓眼见浮叶真人被天所劈,继而雷雨交加,一个个吓的魂不附体,全都抱头鼠窜,各自回家关门闭户,喜忧参半。喜的是此道果然有真本事,求下大雨解救百姓,忧的是违反天道,惹得上天大怒,不知以后又有什么天灾降祸人间。

易庄庄主易中杰及随身家丁冒雨随百姓人群奔至家中,未至夫人卧房,迎面却和丫鬟萍儿撞个满怀。易庄主正要发怒,丫鬟萍儿却急忙恭身笑道:“哎呀!老爷恕罪,生了,生了,老爷生了!”。

易庄主强压怒火,边整理湿漉漉的衣衫边气说道:“慌慌张张,成何体统?”,却不知他自己刚才比丫鬟还惊慌失措。他一手提起还在滴水的衣衫下摆,一手指着丫鬟萍儿说道:“生什么生?老爷能生什么?”。

萍儿忙改口道:“禀老爷,恭喜老爷!夫人生了一公子,哭声比天上雷声还大呢!”。

易庄主惊喜失色,早将浮叶求雨劈尸之事忘的一干二净。再次证实道:“真的?夫人当真生下小公子?”。不等丫鬟回话,大步踏入卧室。室内接生的哑婆婆和几个丫鬟还在来回忙碌着,有的端水,有的拿毛巾,还有的拿着各种颜色的襁褓在一边侍奉着。见庄主闯进卧房,齐声恭身道:“老爷!”

易中杰脱口而出:“夫人可好?”只见易夫人脸色苍白,汗浸尚未全干,双眼微闭,呼吸还算匀和。

旁边一丫鬟应答道:“启禀老爷,夫人公子安康!恭喜老爷,贺喜老爷!只是小少爷右手攥一物体,是从胎里带出来的,不知是何物?”

易庄主喜道:“安康就好,安康就好!”然后微微欠身,看到夫人身边婴儿正在熟睡,手握一似玉非玉,似石非石的紫色透明物件,透过小手微微发出光亮。易中杰心中一怔,暗暗想到,此子天生带异物来到世间,定是天意,不知以后是福是祸啊!这事先压下再说。转头对丫鬟说道:“此事谁也不许外传,以后休也再提。”随后伏在夫人身边说道:“夫人,既然你和儿子一切安康,不如儿子起名就叫康儿如何?不求以后飞黄腾达,只求安安康康成长,为易家继后传祠。”

易夫人仍然闭着眼睛,只是轻轻点了点头,深显疲惫。

第二章 紫睛乍现

字数:26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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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夜,易宅全家无人入睡,管家易泗在门廊指手画脚,命仆丁薛二和条子六冒雨在宅门挂起了大红灯笼,门环拴上红布条。

易泗四十来岁年纪,长帽裹发,鼠目有神,下留两撇八字胡须,活脱一贼相。是易中天的父亲易之轩从易水湖边捡来的孩子,对宜家可谓衷心恒恒。宜家大小事物全由他掌管安排,是宜家的大管家。

院内丫鬟们忙忙碌碌的收拾各个房间,铺上红毯。厨房师傅范贵生和他徒弟瘦猴子忙着准备夫人产后的调理膳食谱。全家老小忙里忙外,真可谓不亦乐乎!

易庄主叫来易泗,耳语一番,神清凝重。易泗频频点头,连声应是。最后易庄主说到:“此事不可外人知晓,你亲自去。还有,康儿握石之事尽可能不让外界知晓,知道的人越少越好。满月时安排好喜宴,我要好好热闹几天。好久没这么痛快了!呵呵,哈哈…”

易泗道:“庄主放心,此事我一定办好。”

易泗正要离去,萍儿急匆匆的跑来,未到跟前,便喊道:“老爷,不好了!不好了!…”

易中杰吼道:“喊什么喊?奔丧似的,跟你说过多少遍了,不可急焦急燥的!成何体统?”

:“是,是,是!”萍儿连说三声是,语无伦次的道:“妖怪!老爷!小少爷妖怪!他是妖怪!…”

易庄主和管家易泗同时一惊,脸色大变。易中天惊怒道:“胡说!哪有此事?”

易泗忙道:“萍儿慢说,到底怎么回事?”

萍儿说道:“小少爷睁开眼睛,眼珠却是紫色的!和他手中石头一模一样的颜色。…”

易中杰轻“哼”一声,再不理会萍儿,拂手急急忙忙向夫人当中走去。

易泗忙道:“走,看看去!”

易中杰来到房中,身后丫鬟婆子都在门外,胆颤心惊,不敢进屋。夫人易赵氏抬头想要起身,易中天摆手示意夫人躺下,慢慢走到床前,只见儿子他哭不闹,小脸细腻光滑,白里透红,睁着一双小眼,紫色眼珠赫然在目。手里还握着那块紫色玉石,摇来摇去的玩耍。

易中杰看到此子,心中也暗自吃惊,若非亲眼所见,断然不敢相信。思量片刻,扭头对一帮家人说道:“少爷眼珠泛紫,定与那手中紫石有关,兴许血火上充,眼内才有紫红之色。今日少爷之事,就此为止,任何人不得外传,不得私下议论提起,否则家法处置!行了,没事了,你们大伙都各自歇息去吧。”随后向易泗暗使眼色,易泗点头离去。

丫鬟仆人随自散去,易中天叫住巧芝、巧灵俩姐妹,吩咐道:“你俩在房中侍候夫人,如有异动立马禀报与我。”

俩丫鬟道:“是,老爷!”

此时已过三更,易中天回到书房,暗自思量,却始终无法解释少爷紫珠是何因所致。徘自思索,却听见房门轻轻敲了三下。易中天问道:“谁啊?半夜三更的。”

门外轻声道:“庄主,是我,快开门!”

易中杰听是泗管家的声音忙开门,易泗闪身就钻进了房门。易中天伸头看了看门外及左右回廊,外面还在下雨,确定一个人没有,这才回身关上房门,插上门硝。端起桌上油灯,走进内间,易泗也随后入内。

易泗浑身湿透,从怀中拿出抱着的包裹放在桌上,一层层的打开,说道:“庄主,此剑…”

易中杰竖指“嘘”一声,打断易泗,示意他小声说话。

易泗压低声音道:“庄主,此剑断为两节,剑尖不知去向,或许雷电把尖劈为两节时,剑尖掉入水中也亦未可知!”

易泗打开包裹,果然只见剑柄和半截剑身,另半截剑尖部分却不在其内。

易中杰拿起斥心残剑,仔细打量。只见剑柄用鹿皮包裹,虎筋缠绕,极其仔细。挡手处镶有宝石明珠,璀璨高贵。剑身玄铁打造,泛出幽幽蓝光,刃薄线直,锋利无比。真乃斩金断玉,削铁如泥!一“斥”字刚劲有力,刻与剑身。想必“心”字随剑尖部分不知去向。

正自察看,剑光大盛,猛然震动了下。易中天吃了一惊,见残剑再无动静,转头对易泗说道:“此等宝剑世所罕见,看刚才残剑不法自动,定是跟随浮叶真人修出灵性,可划为仙剑之列。浮叶真人之死和我儿紫眼定有牵连,福祸未知!日后一切因果全系此剑之上,千万不能泄露丢失啊!”

易泗称是,郑重说道:“庄主请放心,此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如有泄露,叫我易泗不得好死!”

易中杰微微一笑:“泗管家哪里话?你我二人名为主仆,实为兄弟。自先父带你到家中,已有四十多年了,你带小弟兄妹如亲生兄长。小妹失踪,家父去世后,你更是当成自己的家业一样,精心管理。你对宜家有恩啊!我又怎能不放心你呢?”

易泗心生感激之情,真诚道:“易老庄主于我有再生之恩,你无老庄主待我恩重如山,我企敢不鞠躬尽瘁?”

易泗压低声音道:“庄主,此剑断为两节,剑尖不知去向,或许雷电把尖劈为两节时,剑尖掉入水中也亦未可知!”

易泗打开包裹,果然只见剑柄和半截剑身,另半截剑尖部分却不在其内。

易中杰拿起斥心残剑,仔细打量。只见剑柄用鹿皮包裹,虎筋缠绕,极其仔细。挡手处镶有宝石明珠,璀璨高贵。剑身玄铁打造,泛出幽幽蓝光,刃薄线直,锋利无比。真乃斩金断玉,削铁如泥!一“斥”字刚劲有力,刻与剑身。想必“心”字随剑尖部分不知去向。

正自察看,剑光大盛,猛然震动了下。易中天吃了一惊,见残剑再无动静,转头对易泗说道:“此等宝剑世所罕见,看刚才残剑不法自动,定是跟随浮叶真人修出灵性,可划为仙剑之列。浮叶真人之死和我儿紫眼定有牵连,福祸未知!日后一切因果全系此剑之上,千万不能泄露丢失啊!”

易泗称是,郑重说道:“庄主请放心,此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如有泄露,叫我易泗不得好死!”

易中杰微微一笑:“泗哥哪里话?你我二人名为主仆,实为兄弟。自先父带你到家中,已有四十多年了,你带小弟兄妹如亲生兄长。小妹失踪,家父去世后,你更是当成自己的家业一样,精心管理。你对宜家有恩啊!我又怎能不放心你呢?”

易泗心生感激之情,真诚道:“易老庄主于我有再生之恩,你无老庄主待我恩重如山,我企敢不鞠躬尽瘁?”

易中杰转言道:“泗哥,康儿生下便胎带紫晶玉石,眼珠也如紫晶一般颜色,我觉得事出蹊跷,百思却不得其解,次子日后如若不是天降大任,便是带来横货,可惜,如果浮叶真人在世,定能参破玄机,以解我心头之疑虑啊!我想…为全家计,以免带来横货,不如…”易中天说道这里右手成掌,做了个切的手势。

易泗倒吸一口冷气,知道他要狠心除之,接话道:“虎毒尚且不食子,你三十有二才得儿子,传宜家香火,此事万万不可!再说,只要日后严加管教,闭门不出,别人更不知晓。如有异变,再杀之也不迟啊!”

易中杰轻捋短须,思虑再三,像是痛下决心,道:“那好吧,就听泗哥一言,且留他性命,长大些后让你家成峰多照看着吧。”

两人商量妥当,易泗便即离去。此时已然天明,只是雨不像昨夜那般大了,但乌云满天,也看不出有晴天的迹象。

易中杰插好房门,回头重新包好斥心剑,掀起炕上被褥,拉下枕边销子。只听“哧”的一声轻响,石做床板向墙内移去,露出黑洞洞一地下通道来。

第三章 发小情真

字数:26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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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中杰走入密道,掌灯前行。通道比较窄,仅容一人通过,大约走有五十步的距离面前一扇石门,门上刻有二龙戏珠,栩栩如生。易中天放下油灯,扣下两条龙的龙眼,然后转动中间镶嵌在二龙中间的龙珠。“嗡隆隆”之声传来,石门旋转,露出门缝。

易中杰重新拿起油灯,缓缓走进石室。这是一间石筑密室,七尺见方,上有通风口,却不知通向何处。进门左手边靠墙放有三个木箱,右边一长桌,上摆一长型木盒,易中杰小心翼翼的把斥心残剑和长型木盒并排而放。

放好之后,易中杰环顾无恙,这才退出石室,放入龙眼,石门自动关闭。

易中杰刚走出石室通道,就听门外丫鬟萍儿喊道:“老爷,该洗脸漱口了!”

易中杰答应一声,赶忙弄好床铺,打开房门,萍儿端水走进屋内,放入盆架,拿毛巾递给易中杰。

易中杰洗漱完毕,来到夫人房中,却见巧灵正在侍候夫人进食。儿子也醒了,眼珠却不再是紫色,而是和常人无异,变成了黑眼珠。正自惊呆,巧灵忙说道:“不知是何原因,天一亮,少爷眼珠就变成黑色的了。”

易中杰大喜,弯身从小儿手里想要拿走那紫晶,却无论如何也掰不开那只小手,只得作罢。

这场雨接连下了三天,第四天才渐渐停歇,到了第五天,天气放晴了,阳光也特别好。此后天气也风调雨顺的,再无旱涝大灾。只是小少爷易康白天无异,一道晚上,眼珠又变成紫色,第二天白天又会回复常态。

等易康出满月这天,易中杰安排酒席,按常例请邻里百姓吃酒贺喜,场面十分热闹。这天,他手中晶玉也松开了,只见此物稍比鸡蛋略小,圆头尖尾,好似一头蜷曲的小鲇鱼,圆头处有一孔。此型极像八卦图(太极)的一半,如若没错,应该还有另一半,两块对在一起应是一圆形。看其材质,晶莹剔透,温滑如脂,细腻似玉,手感极好。易中杰拿着这块晶玉翻来覆去的查看,始终看不出其中有何端倪,也就不再深究,拿给易赵氏穿根红绳,贴身挂于康儿脖颈,不再示人。

此后,易中杰一直严加看管,除了几个丫鬟侍候,不再让外人相见。到了两三岁时,便让成峰整天形影不离的跟随易康,学文识字。一入夜晚便关入房内,不准踏出房门半步。

这样一直到九岁,易康还没踏出易宅大门半步。易康懂事了,他也想出去外面看看,整天对着家里这些人,看都看腻了,可他不敢,他怕爹娘生气。他求过爹和娘好多次,答应不会把自己紫眼的事告诉别人。但爹娘态度坚决,有次爹爹还发了火。他就再也不敢提了。

不过,易成峰易晴对他特别好,像大哥一样照顾他,成峰比他大七岁,易晴比易康小一岁,兄妹三人情同手足,吃喝玩乐总在一起。成峰比他俩大,什么事都比他们懂得多,什么事都谦让他们。

这天兄妹三人在练习字画,易晴拿着刚画好的一幅牡丹图拿给成峰哥哥看。

易晴说道:“哥,你看我这幅画比前天画的可有进步?”成峰不耐烦的道:“去,去,去,没看见我在教阿康练字?别捣乱,先放一边,一会哥再帮你看。”

易晴嘟起小嘴,老大的不乐意。易康放下毛笔,笑嘻嘻说道:“晴儿妹妹,我来帮你看看。”

成峰接口到:“你懂得什么啊?先练完这篇,一会我帮妹妹看。”

易康“唉”的叹了口气,说道:“整天练字,就不能出去玩会,烦都烦死了!”

晴儿说道:“康哥哥,要不咱们偷偷跑出去玩会,一会就回来,反正叔叔和我爹又没在家。”

成峰连忙阻拦道:“不可,不可,千万不可!这要让叔叔和爹爹知道了,不打死我才怪呢?再说了,条子六和萍丫鬟他们在院里转来转去,我们也跑不出去!”

易康托起小腮帮,唉声叹气不止,像是对着成峰和晴儿,又像是自言自语的道:“要是不从院里不从大门出去,能像小鸟一样飞到外面去,那该多好啊?”

三人都沉默不语无法可施了,其实成峰又何尝不想陪易康出去玩去呢?但这么多年,他也知道易康不同常人,如果传出去怕有杀身之祸。爹爹让自己看护康弟,就是怕他出什么事情。

晴儿突然抬起头来说道:“我们不能从天上飞出去,那我们就从地下钻出去好不好?”

易康不肖的道:“我们又不是老鼠会打洞,怎么钻?…哎?是啊,我们打条地道,通道外面去!”易康高兴的欢呼起来。

成峰似有犹豫的道:“这样不太好吧?叔叔知道了…”

易康说道:“你不说,我不说,晴儿妹妹不说,又有谁知道呢?再说,你们只管帮我挖地道,白天我也不出去,晚上都睡了我就溜达一会,这么多年实在是憋坏我了!成峰哥哥,你就帮帮我吧,万一爹爹知道了,我绝不说与你俩有关,一口咬定是我自己挖的,你俩并知情,这还不行吗?好哥哥,好哥哥…”

成峰最终抗不过易康的纠缠,答应了易康。

兄妹三个说动手就动手,易康找来两把小铲子,在床下打开地砖,开始刨土挖地道。刨出的土由成峰和晴儿带出易宅外。

他们不敢多带,每天只刨一点,怕带多了让人发现。(p)易康和成峰兄妹二人白天看似读书作画写字,其实暗中却在房中偷挖地道。从那时三人再不让丫鬟们递茶送饭,房中除了父母谁也不让进了。易中天和易赵氏见康儿如此懂事,也倍感欣慰。

如此过了三年,也相安无事,只是易庄却越来越多的有兵勇甲士路过,也有不少逃难百姓路经此地讨茶要饭。

秦国日益强大,秦王赢政在故都雍城举行浩大的国君加冕大典,亲理朝政,对其他各国更加加紧征讨,连年的征战,燕国也颇受牵连,接连败退,世道并不太平。

却说易康三人把地道挖了十里之远,后来成峰就在外选一隐蔽之处做为出口,这里离后山很近,往西南方向三五里是流往易水湖的易水河,东南十几里是便易庄。此处平时少有人经过,常人极难发现。

易晴和易康由里往外挖,成峰由外往里挖。易康一铲下去,却捅了个大窟窿,原来和成峰对接挖通了,成峰在对面被易康弄得满身泥土。

地道漆黑,谁的看不到谁,却听成峰在对面说道:“呸,呸!弄我一嘴泥巴,你也不轻点!”

易康又是笑又是跳的道:“通了,通了。”却忘了仍在地道当中,身子还没直起来,头却撞到洞顶,接着疼得“哎吆…哎吆”趴在地上。

成峰也顾不得一脸一身的泥巴,着急问道:“康弟怎么了?不要紧吧?”

易康捂着头腥腥说道:“没事,就是碰脑袋了,哎吆,这个疼啊!”

成峰摸索到易康,开玩笑的道:“呵呵,真是报应啊!弄我一嘴泥巴,马上就遭报应了吧?”

易康却不理他,道:“走,从你这出去,咱们玩会去!”

成峰拦住道:“现在可不行,一会怕有人找了,妹妹一人可挡不住,只有晚上都睡了才行。你赶紧回去,我也从外洗干净了回去,咱们再商议。”

虽然易康老大不乐意,成峰还是好说歹说的把他推了回去。自己从来路返回,掩盖好出口,到得河边梳洗整理一番,这才回易庄。

来到易康住处,易晴已然帮易康梳洗打理干净,易康正在给晴儿讲刚才和成峰在地道中的趣事,两人嘻嘻哈哈,开心至极!

第四章 刺客荆卿

字数:28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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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天晚上,三更时分,待得全家人员熄灯熟睡之后,易康爬进床下,揭开木板,钻入地道之中。

易康眼睛泛出幽幽紫光,虽然地道黑漆漆一片,伸手不见五指,但他却无妨碍,如白天一般清晰可见,甚至比白天视力更佳十倍,看得更远。只是此事他却没和任何人讲过,再无他人知晓。就连最亲的父母和最近的成峰兄妹也无所知,这是他一个人的秘密!

地道很窄,只能低身爬行,好在挖了几年,已经习惯了在地道里爬行,速度也并不太慢。

过了大约一柱香的功夫,前方露出门板。拿下门板,是厚厚的藤条,藤条外是一人多高的杂草和矮垂柳。

此时皓月当空,银光洒地。只听见,杂草丛中蟋蟀蛐蛐和稻田溪边青蛙此起彼浮有节有奏的鸣叫声声。远处山丘隐隐约约,朦朦胧胧,孤夜寂廖,恰是静夜眠梦时!

内心的激动和兴奋早将害怕恐惧抛之开外,易康一边欣赏着优美的月色,一边漫步前行,这是他十二年来初次来到老宅以外的世界。一会拔颗不知名的长草,一会折根垂下来的柳枝。外面所有一切的一切他都感到好奇,他第一次感觉到能来到这个世上是如此幸福,如此美妙。倘若能踏遍千山万水,那真是人生一大幸事!

不知不觉间听到前方流水哗啦,抬头望去,不远处一条宽广的河流尽现眼前,河水荡漾,银光闪闪,不时的有鱼儿噗啦啦窜出水面,好一番湖光月色!

易康放眼望去,突然发现河边一块约六尺长的大石上侧卧一人,短巾扎发,头系冠带,对河观月。左手托头,右手拿一葫芦,边饮酒边吟颂道:“对酒当歌,人生几何?天降大任于斯人也!福兮?祸兮?安然兮?身仗三尺剑,为国竞康安。伏尽匈奴血,傲视天下雄!哈哈…哈哈哈…”

此人背对易康,看不见面容。听声音约有三四十岁年纪,音色混厚有力,言意狂傲,藐视天下。似有雄才大略却又郁郁不得志,也算得上是是性情中人。

易康只能远远观望,再也不敢前行。待的片刻,那人起身拿起身边长剑,拔剑出鞘,一招力拔群,挥洒自如。接着拨云见日、月满西楼、醉酒挑剑、狂风抚叶等各种招式,就在大石之上舞动开来。

易康睁大双眼,只看得眼花缭乱,触目惊心!大石之上剑光闪闪,劲风狂扫,声势逼人!最后一招万剑穿心,真气上提,暗念剑诀,长剑冲天而起,停在半空,剑尖斜指湖面,一道光环从剑柄涌向剑尖,而后化作万道光芒,自剑尖射向湖面,“嗖嗖”之声不断,河面相继翻起十数条白鱼,随波漂流而下。长剑收光,缓缓落入舞剑者手中,那人平气息功,将剑入鞘。伏身提起酒葫芦,轻轻一纵,跳下大石,扬长而去。

易康看得目瞪口呆,半天没有回过神来,“砰”的一声瘫坐在了地上。这才知道,刚才不是做梦,世间竟然还有如此高人!真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易康回到房中,简单梳洗一番,倚床而卧。辗转反侧,无论如何却再也无法入睡,脑中满是河边剑客出神入化的剑法。

此时已近天亮,丫鬟仆人早早起来,收拾厅堂,打扫庭院。

易中杰也已起床更衣,易赵氏躺在炕上抬头说道:“你今天这是怎么了,天刚刚亮,起恁么早作甚?”

易中杰隔窗喊道:“萍儿,萍儿!”屋外答应一声,萍儿急匆匆推门而入,恭身说道:“老爷!您起来了!”

易中杰道:“打水洗脸,看泗管家起来没有,叫他和峰儿过来,告诉薛二,备好马车。”然后扭头对易赵氏说道:“我一会要去柳村一趟,后山近日老闹鬼,说是有妖精出没。那村长与我有些交情,邀我和几个临村长辈商讨降妖对策,只怕是要待上几日,你好生照看康儿,千万不能让他乱跑!”

易赵氏答应一声,嘱咐小心行事,要早去早回。

易中杰不再理会,洗漱完毕来到中堂,易泗和儿子成峰早已在此等候了。

易中杰道:“泗哥,柳村近日闹鬼,想必你也听说了,柳村村长与我有些交情,邀我共商降妖对策,我想带峰儿前去,这几天家里就交给你了。不知泗哥意下如何?”

易泗说道:“庄主即使不说,我也正有此意,峰儿也长大了,身高力壮,你不带个人去,我还真不放心。”

待一切交代妥当,易中天带着成峰,薛二赶着马车,向柳庄而去。

吃过早饭,晴儿哼着小曲蹦蹦跳跳的来到易康房中,推门喊道:“康哥哥,康哥哥!”见无人答应,扭头向床上望去,却见易康还在呼呼大睡,回头到院中拔根小草,捏手捏脚轻轻走到床前,嘻嘻一声,用小草捅他鼻孔。

易康鼻痒难耐,“啊嚏”发了个喷嚏,揉揉鼻子,坐了起来,眼未睁开,迷迷糊糊的道:“谁啊?让我再睡会,困死我了!”说完倒下呼呼又睡了。

易晴撅起小嘴,“哼”的一声,“哇…”的大哭起来。易康“咕噜”从床上坐起来,大睁双眼,异常清醒。开口问道:“晴儿妹妹,你怎么了?是谁欺负你了?”

易晴止住哭声,愤愤说道:“就你欺负我,不理我!”

易康叹口气,悠悠说道:“晴儿妹妹,不是我不理你,我昨晚一夜未睡,才刚刚睡着,就被你吵醒了。对了,你猜我昨天干嘛去了?”

晴儿一反神态,问道:“干嘛去了?”

易康道:“昨晚,我从地道出去玩了。”接着把昨天所见所闻和晴儿道了一遍。

晴儿听完非要缠着易康,晚上带自己去看个明白。易康拗她不过,只好答应。

入夜,晴儿偷偷来到易康房中,两人从地道来到河边,果见那人坐在大石之上喝酒赏月。只是一直到那人离去都未舞剑。

两人败兴而归,接连几天那人只管喝酒,却不再舞剑。

到得第五天夜里,那人却没来河边,两人寻了半天也不见其踪影,估计今夜未来吧!

易康和晴儿走到河边,爬上那块大石,并排而坐。看着流水哗啦,河面鳞光闪闪,颇敢温馨浪漫。

互听两人耳边有人说道:“两个小娃娃,半夜三更不睡觉,跑到这里作甚?小心被饿鬼野狼吃掉!”

易康这一惊非同小可,两人差点从石头上掉下来。

易康扭头看去,只见那剑客不知何时竟跃上大石,蹲在两人身后。

易康这一扭头,倒也令那汉子大吃一惊,拔出随身长剑,抵在易康项劲之上,问道:“你是何妖孽?不在深山修法,为何跑到此地扰民?”

易晴扑到易康身边,求饶道:“前辈饶命,我们不是什么妖孽,我们本就是易庄百姓,他是我哥哥,名叫易康,只因天生紫眼,唯恐吓坏附近村民,所以一直未曾踏出院门,只因前几日夜里见前辈施展无敌剑法,世所罕见,真是佩服的要紧,这才前来,企盼再睹前辈一展高招。万望前辈恕罪则个!”

那人听这娃娃一番话十分受用,收剑说道:“看你娃娃说话倒也真诚,刚才细观你二人并无武功法力,暂且听信你二人。”

易康忙道:“前辈,你剑法如此高深,定是天下第一,如若不弃,请前辈收下弟子,我也要学前辈一样日后做个豪侠壮志的大英雄,为拯救天下苍生,为安国平乱甘洒热血,挥尽人生!”

那人哈哈笑道:“论剑术,我自认已出神入化,世间少有敌手,更不把天下剑客放在眼里。嘿嘿,只不过,有一人与我倒是不分伯仲,虽然并未比试,可那人并不再我之下,那人名叫盖聂。你说要拜我为师,我这人平生逍遥成性,不喜收徒,不过看你非比常人,日后定有大作为。我可以传你剑术,但无师徒之名。只因我身为刺客,干得是听人使唤的勾当,如有变故,只怕会连累与你。所以我只传你剑术,不便有师徒之名。你只需记得我名叫荆卿即可,但人前不可提及你我之情。”继而转头道:“丫头,你呢?”

易晴结结巴巴的道:“我…我…嘿嘿,我还是算了吧!我不喜欢弄枪舞剑的,有康哥哥保护我,我什么都不怕了。”然后双手搂住易康的胳膊,满脸微笑,幸福之至!

第五章 柳村现妖

字数:286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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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后易康每日夜间跟随刺客荆卿学艺练剑,有时易晴也跟随观看。从修习内功心法到催法施功,从扎步拿剑再到舞剑成招。一步步,从头点点滴滴的开始学起,其间自然吃了许多苦头。但易康天资聪慧,进步奇快。只是有些难懂的地方难练的招式,他就偷奸耍滑,自改自创。这肤浅伎俩却哪里逃得过荆倾的眼睛,少不了又要挨打受罚,劳其筋骨,炼其心志!

另说易中杰带着成峰和薛二,驾车一路颠簸,午后时分到得柳村。

柳村村长冯德亲自出门迎接,只见此人头戴圆冕,身穿黑色长袍,灰布系腰,年纪有六十开外,圆脸胖身,眼睛细小,留着长须胡,已见银白。

彼此寒暄过后,主人安排,自有人卸马牵去喂料,领薛二去偏房饮茶歇息。易中杰和易成峰则跟随来到客堂。

这里已然聚有许多前来商讨杀妖的村里长辈,以及来自其他村庄所请的客人,喧喧嚷嚷的在议论妖怪之事。

各自引荐就位看茶之后,冯德主位就坐,摆手示意停止喧哗,然后道:“诸位,诸位先停止片刻,听老朽一言。近日,我柳村后山,不知从何而来一蝎妖作怪,已伤数人。前日报奏官府,那衙司只派得七八兵丁上山除妖,却都有去无回,再去请报,那司却说,与别国正值征战,再无多余士兵,让我等自想办法降妖伏魔,可老朽村民哪有那等本事?不得已才劳各位大架,共商降妖之策。诸位,可有良策啊?”

冯德话落,下面叽叽喳喳的又议论开来,有人道:“不如我们大家集几村之力,男丁全来柳村,共同上山讨妖。”

另一人道:“不然,那妖有术,我等人多亦降不住那妖,反而多伤了性命。”

先前那人反驳道:“哼!难道等死不成,博他一博总比束手就擒大有希望。你若怕了回去躲避但也无妨,我等自是不惧那妖!”

后一人道:“谁惧了?我只是不想有人妄送性命而已,没得妖没除成,自己却先变成了鬼。”

先前那人一张老脸涨得通红,站6身来,“啪”的一拍桌子,对着激他之人吼道:“你那厮说清楚,你咒谁死呢?”

对面那人也站起身正要与之理论,却听冯德劝道:“二位,请不要争吵,都坐下,消消气,我们商量计策降妖,这么争吵有何用处?”那二人“哼”的一声坐下,再不言声。

这时易中杰拱手说道:“依我之见,降妖之事非我等能力所为,应当请位懂得法术之人方可为妙。听说青山有修仙之士炼妖师颇有神通,专门收伏天下为非做歹的妖孽,何不遣人前去青山去请高人降妖?”

堂下一人附和道:“易庄主言之有理,这倒是个好主意,只是,天下征战,山高道远,路途险恶,遣谁去合适呢?”

冯德呵呵一笑,起身走到众人中间,说道:“我看易庄主身边这位公子气宇不凡,身高体壮,一表人才,定能请得青山高人前来降妖。”

未等易中杰开口,其余众人皆道:“正是,真是!这位公子人中龙凤,定是最佳人选,我等也皆有此意。”

成峰听众多叔伯前辈和其他跟随来的兄长们夸赞自己,虽知此事有些凶险,但心下颇为受用,欣喜异常,但不言声。

易中杰知其缘故,推辞到:“犬值年幼,不懂礼数,只怕误了大事。在坐的有他的长辈,有他的兄长,都胜于他百倍,不如再另选他人。”

众人却不再改口,一致推崇成峰担此重任。

易中杰最终也没能驳回众人,商议决定还是由他之侄易成峰前去青山。

过得几日,众人商妥各种细节,三人回到家中。易中杰找来管家易泗,说出缘由,易泗道:“峰儿也大了,出去见见世面也未尝不好,况且是为周围百姓请师降妖。”

易中杰说道:“泗哥如此说,我心甚感宽慰,就让康儿陪同峰儿前去,他俩兄弟情深,相互也好有个照应。”其实他是更想宽慰易泗之心。

易泗道:“不如这样,两子尚且年少,又未经事故,还是有我带领他们前去青山吧,”然后伸手打住易中天将要劝阻的话语,“此事不必再加阻拦,让成峰带领少公子离庄,万一康儿有何闪失,我如何对得起先主之恩?”

两人不在争执,商量诸多事项,遂移身易康屋中,只见成峰正和易康易晴讲说柳村之事。就把刚才商议由易泗带二子前去青山之事交代了一遍,嘱咐明日动身,易康一切听从易泗安排,不得让外人知道紫眼之事,以免惹来杀身之祸。

入夜,三更过后,易康爬起身正要钻入地道,只听有人轻轻叩门声,然后听见易晴小声说道:“康哥哥,是我,快开门!”

易康打开门,易晴钻进屋里,正要说话,易康赶紧嘘嘴禁声。

两人钻进地道爬行,易康在前,易晴在后。易晴说道:“康哥哥,你明天真的要走了啊?”

易康只管往前爬行,丝毫没有减慢速度,头也不回的道:“对啊,今天之事你不也在场吗?”

易晴崛起小嘴,并不痛快,易康头前爬行,却不曾看不到。只听易晴说道:“康哥哥,你走了,晴儿怎么办?谁陪晴儿啊?要不你和叔叔说说,让晴儿也陪你去吧?晴儿想跟你一起去。”

易康道:“那怎么行,你一个丫头,东奔西跑的怎么成?况且我几日便回,来时带好吃的,好玩的给你。”

易晴在后说道:“那你早点回来啊!晴儿在家等着你盼着你回来呢,谁要你带好吃的好玩的?只要康哥哥平平安安的回来就好。”

易康嘻笑道:“那说好了,我什么也不带给你!呵呵,这可是你说的。”

易晴气道:“你……哼!”但自己先前说不让带东西了,此时也无话可说。

易康慢慢道:“好了,好妹妹,保证会来让你心欢喜便是。哥逗你呢,别生气了”

易晴心下欢喜,嘴上却说:“我哪里有生气啊?我只要康哥哥平平安安的。”

易康道:“是了,我知道妹妹是真心希望我平安,妹妹这份情谊哥心里明白。”

正说话间,却到洞口了,两人钻出地道,拍打下身上泥土,来到河边。

荆卿早在大石上喝酒赏月,等候多时。只听易康道:“小娃娃今天来迟了,要受罚!”

易康道:“前辈,我来向您辞行,要暂时离开几天!”

荆卿疑问道:“哦?却是为何啊?”

易康恭敬道:“柳村近日闹妖,众人商议,让我成峰哥哥前去青山恭请降妖高人。父亲唯恐有失,令伯父带领成峰哥哥和我前去,只怕要耽误些时日。对了,前辈武艺剑术高强,何不助百姓降妖除魔,为天下除害!”

荆卿喝一口酒,深深道:“我乃一刺客,对施法降妖知若罔闻,天下有炼妖师者,专门除妖伏魔,听说青山诸子就以此为己任,为天下苍生造福,你父既然遣你等去青山,你当请的降妖之人,以不负百姓众托!”转而又道:“我这几天教你的练功心法可曾背熟?那几招基本功可曾记下?出去几日,我不在你身边,不可偷懒荒废。”

易康恭敬道:“康儿记下了。康儿定当遵从前辈教诲,按前辈所受心法每日修炼,不敢耽搁。”

荆卿道:“恩!如此甚好,这几日我正好有事,你我谁先回来,就在此易水河畔相会吧!”

易晴抢道:“你们光顾自己说话,却把晴儿给忘了怎么?像是人家不存在似的?”

荆卿和易康相视一笑,荆卿继而哈哈大笑起来,性情豪迈洒脱。

易晴却又嘟起小嘴,眼睛斜视着某个地方,心情郁郁不欢。

易康抬手轻轻拍在她的肩膀上,安慰道:“好妹妹,一会哥给你练招借花献桃,献给妹妹吃桃。”说着右手托举,左手遮目,形情古怪,搞笑至极。

易晴“噗哧”笑出声来,道:“是借花献佛,不是献桃,你这都成小猴摘桃了。那还不如献苹果,我喜欢吃苹果。”

易康依道:“好,好,好,就借花献苹果!”

荆卿扭头道:“好了,别闹了,开始练功!”

易康应声是,跳下大石,站在易水河边,面朝河面,一招马步稳打,弓步成姿。

荆卿喝道:“下蹲,手持平…怎么?偷懒吗?昨天怎么教你的?…”

第六章 雪狐奇缘

字数:329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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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凌晨,薛二早早的备好马车,等候三人上路。条子六扛着两个包裹从大门出来,扔上车厢,凑到薛二跟前,嬉皮笑脸的道:“嘿嘿,二哥,都准备妥当了?”

薛二右手握着马鞭,左手环抱胸前,斜眼看向条子六,越看越像那街头耍艺的瘦猴李老拐,忍不住呵呵两声,道:“六子,你不赶紧帮公子收拾东西,凑这来干嘛?”

条子六笑意不减,道:“这不三人就只带了两个包裹,全在这了。”然后收住笑容,正色道:“二哥,你知道公子他们这是去哪儿吗?好像咱们公子长这么大连门都没出过。这肯定有什么大事情。”

薛二压低声音道:“柳村近日闹妖精,我拉老爷和泗管家去商捉妖之事,你却不知,众人一致推举成峰公子去什么青山请高人降妖。这不……来了!”然后住口不提。

条子六扭头一看,果不其然,易庄主带着夫人公子管家和众仆人丫鬟由大院缓缓向大门走来,全易家人都到了,条子六赶快跑到大门口迎接众人。

易中杰边走边嘱咐儿子易康道:“此去旅途险恶,你年纪尚小,一路之上且听你伯父教诲,不得玩劣,晚上不得踏出房门半步,回来如我知你有不从,我定不饶你。”

易赵氏跟在儿子旁边,扶着易康肩膀,眼睛红肿,想是在屋内之时已哭过多次,此时也未好转,默然不语。

踏出门外,易泗管家拱手说道:“庄主请留步,夫人放心,易泗就是粉身碎骨也要把康儿安安全全的带回来。”

易中杰道:“如此就有劳泗哥多费心了。”

成峰接过薛二手中马鞭,易泗上车钻入厢内,易康正待上车,后面一人喊道:“康哥哥,你一定记着早点回来…”话未说完,已然泣不成声。

易康呵呵一笑,跳上马车。这时成峰半开玩笑的道:“哎呀!妹子,光是惦记康弟回来陪你玩儿了吧?爹爹和哥哥你怎么不惦记着呢?”

大家听成峰这么一说,俱都相视笑了起来。气氛随之也不再显得那么沉闷。

易泗三人上车之后,由成峰驾车一路向南行驶而去。

三人晓行夜宿,每日休息不超过三个时辰,不敢有片刻耽搁,只想早日请得大师替周遭百姓降妖除害!

这一日,来到赵都邯郸。只见城墙高筑,附近百姓穿梭来往,守门士兵盘查极严,来回进出城门之人尽皆盘查。易泗下车牵马来到城门,一行长打扮之人快步走来,此人身着盔甲,腰配长剑,黑脸长须。来到车前,喊道:“快下车,快下车!尔等何许人也,来我大都作甚?”

易泗赶忙迎上前去,恭身施礼道:“军爷,小人乃一商人,今日带犬子路经此地,万望大人放行则个,我这有荐书一封,请大人明查!”说着就从随身衣袋里掏出一个布包来。

那行长伸手接过布包,心中已有数,掂量了掂量,再看了看三人打扮,稍加思索,转身对左右士兵说道:“我已检查过,放行!”

三人随即赶马进入城内,只见城内车水马龙,虽已近黄昏,却也不见冷清萧条之色。

三人转了大半个城,天色渐黑,却也没有找到一家空房客栈,这可怎么是好?易泗拉住一客栈门口伙计,问道:“这位店家,请问今日是何日子?怎么家家客栈都客满?能否指点一容身之所,度过今日,在下感激不尽。”

那店家说道:“你是从外地来的吧?客官有所不知,平原君邀请天下有识之世,相聚邯郸以问会友,听说如能得平原君赏识定能重用,再不济也能讨杯水酒,二两纹银。所以啊,这几天客店俱满,客官你们可来晚了。要说栖身,城东有一院所,闲弃多年,只是院内不甚太平,如你等不怕,可去暂住一夜。”

易泗听后,哪还顾得上如此这些,拱手道谢后,牵马直笨城东而去。

此处离城东并不甚远,拐过两条街,按客店伙计所指在街尾找到一处大宅,院大墙高,青专红瓦,只是年久无人居住,有些败落,院内杂草丛生。从此院气派和深院高墙可想而知,当年定是住着不俗之人。

易泗赶车从偏门进入,此门门板已不知去向,可自由进出。拴好马后,二子跳下车来,四处观望。

易泗并不理会,领二人来到中堂,吩咐成峰和自己打扫厅堂,易康去拿行李。易康回入院内,跳上马车,正要钻进车箱拿取行李,却见马车对面假山之上蹲坐一只狐狸,雪白毛发,净而不乱,一双天蓝色眼珠渐放光芒,一眨不眨的温柔的看着自己,似曾相识。

易康初看吓了一跳,但见并无恶意,便跳下车来,面带微笑着向白狐招了招手。易康并未察觉,自他看见此孤,他的眼睛也变做紫色,且有光芒泛出,一人一狐才有似曾相似之感。

那白狐见易康走来,“嗖”的钻入假山之后,不见了踪影。

易康只得作罢,拿起行李走进厅堂。里面已打扫干净,二人找了些稻草铺在厅堂,堂内红烛也已点燃。

三人坐到稻草之上,易泗说道:“此处多年荒弃,阴气极盛,咱们只需在此厅堂歇息一晚,别处房间都不要乱跑,明日一早动身赶路。”

成峰问道:“父亲,此处离青山已不足百里,为何不连夜赶路到得青山再做休息?”

易泗感叹道:“峰儿有所不知啊!过得邯郸城三十里便无大道,俱是山路,不能通车,只能骑马而行。再说深夜到得青山,不便造访,又要等到天亮,如何是好?”

易康道:“刚才我院内提取行李……”一句话未说完,只见胸口晶石光芒大盛,随隔衣物却也遮盖不住万丈光芒,似欲窜衣而出。

三人大吃一惊,随即站起身来,却见房外也有强光亮起,只是非紫而蓝。两处光芒像是有若大吸力,不断往院外聚合,

易康想往后退步抗拒吸力,怎奈那股吸拉之力越来越大,后背衣服紧贴身体,前身却劲风鼓衣,衣服被吸的“嘶啦”做响。

易康使尽浑身力气也无法抵挡来自院外的巨大吸力,“嗖”的从窗户直飞出去。

在破窗而出的一瞬间,他看到,他的紫光和来自假山旁一女子发出的蓝光聚合在院中,形成一巨大圆形光屏,蓝紫抱合,圆头尖尾,不断旋转,那紫色像极易康胸中晶石之形。

只是电光石火的瞬间,易康被吸上高空,附在光屏之上,透过光屏,他看到对面也吸附着那名女子,正惊讶的透屏看着自己。光芒越来越盛,屏光也旋转的越来越快,“唰”的一下屏光碎了,四处一下又陷入了黑暗之中。

易康感觉抱住了那女子,那女子也抱住了他,两人慢慢落在地上,却也一动不敢动,似乎都未曾从刚才惊险中清醒过来。

易康既惊恐又害怕,此时内心却是如此的惊喜,这种感觉从未有过,入手的温软,贴身的柔情,甚至还能感觉到女子狂乱的心跳。

正当易康魂不附体时,门口易泗却醒过神来,着急的喊道:“康儿,康儿,你在哪?你怎样了?…”

易康和那女子大惊失色,随即分开身子,刚分开一小缝隙,却感觉脖带晶石还连在一起来易康顾不得许多,应声道:“泗伯,我在这,我很好。”

易泗和成峰听到易康答应之声,急忙跑过去,朦胧中看到了易康身前一女子身影,齐声喝问道:“你是谁?”

那女子忙道:“我……我……我也不知怎么回事,就被……就被刚才那光吸引到这里来了。要不……咱们到屋里说吧?”随即把挂在脖子里连接易康的红绳摘了下来,先自走进屋内,三人稍加犹豫,随之也跟进入内。

四人相继跪坐在稻草之上,烛光照射下,才看清此女子容貌,一身白衣素裹,青丝披肩,左眉上方丝间卡一白羽,面目清秀,弯长的睫毛,慧眼灵动,漂亮的脸蛋,惊为天人。

那女子说道:“说来话长,我乃北方雪林一修行雪狐,二十多年前被家族长九尾狐驱赶追杀,负伤逃至此处,正巧当时秦王政在此软禁做质子,幸好他救我一命,此处又有天道保佑,他们也无法进院伤我,后来政走了,我也没在离开了直到十三年前的一场大雨,惊雷间我七百年的修行功成,幻化成人形。却不知为何脖子上却挂此晶石,先辈并无成人挂石之事,我却不解。今日只想和以往一样,吓走各位而已,并无恶意。却发现……”

这时看向易康,继续道:“此公子与我似曾相识,却又发生这等变故……我也不知是何原因!”

易康问道:“你修行成人之日可是秦始年五月初八日?”

那女子道:“正是,你是如何得知?”

易康嘻笑道:“我出生在那日,也是得此晶石。此石有如此造化,却不知到底有何惊天玄虚?”

那女子诚恳道:“雪儿愿跟随公子,一同盘查晶石玄奥,直至水落石出!”

易康看向易泗,易泗微皱眉头道:“姑娘乃修行异类,你我人妖殊途,今后多有不便……”

那雪儿泪眼朦胧,泪水在眼眶打转,恳求道:“我本一修行善狐,从未做一丝伤天害理之事,求公子一行收留与我,只求查出晶石原缘由,觉无有任何麻烦各位。”

易泗思虑再三,心道,兴许也能查出康儿出生与紫石之联系,只要她一心为善。对康儿兴许有助。当下道:“那好吧,只是,今后你要一心为人,不可为害人间。”

雪儿欣喜道:“雪儿只求查个水落石出,向善修行,绝不节外生枝。”

第七章 炼妖大师

字数:30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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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人谈至黎明,易康这才得知,原来,这人世间所有生灵,都是以天为道,以神为尊。王者争雄多是替天行道,苍生修真俱以封神成尊为圆满。修真之地以九天九地为首,传曰:九天之颠悬浮山,九地之狱赤烈殿;人间神仙在九天,世间炼狱在九地。

雪儿狐族只是北山林海一支修真异族,以九尾妖狐为首,下有狐妖,狼妖,蝎妖,蛇妖等等妖兽无数。九尾妖狐与九地之狱赤烈殿主、上古魔兽遗种九头魔蛟有八拜之交,乃干兄妹。

只因雪儿违背九尾妖狐意愿,没有去迷惑青山炼妖师平侠之,才被族人追杀,有此际遇。

易泗听完雪儿诉说,沉思片刻道:“如此说来,那柳村蝎妖想必也与九尾狐有关。明日我等去青山拜请大师降妖,请问姑娘你……”

雪儿低头言道:“我妖族与炼妖一族素无来往,且偶有仇怨,我去多有不便,我在此等候你们便是……”

正说话间,从远处传来一阵狂笑,“哈哈……哈哈哈……雪狐,看这次还有谁救得了你……”

雪儿大惊道:“你们快躲起来,狼妖来了。”

易康急道:“雪儿,哪你呢?”

雪儿暗念法咒,双手现出一对雌雄利剑,催促道:“快走,不要管我…”

房门“砰”的一声被人踹开,紧接着一身材高大之人夺门而入。此人身高足有七尺,浓眉大眼,腮络胡须,手拿一根狼牙棒,怒目圆睁,喝道:“谁也别想跑,姥姥有令,雪狐一党者,杀无赦!”

雪儿哀求道:“我知道打你不过,你杀我可以,只求你放过他们,他们只是普通凡人,和我并无瓜葛。”

那狼妖道:“哼!没功夫听你瞎扯,受死吧!”一招棒打鸳鸯直向雪儿和她身边易康攻去,一棒攻左右,虚实难测。

雪儿双剑齐迎,拨云见日,双剑粘住了狼牙棒。易泗三人趁机也后退到了墙角。狼妖回身,侧拉狼牙棒,意图把双剑带向侧身,雪儿变粘为削,砍向狼妖左身。

两人你来我往便战到了一处,从屋内打到房外,从草地打到高空,战到四五十招时,雪儿渐落下风,右臂被狼牙棒刮破。雪儿倒退十数步,捻个真诀,念动咒语,狐头和狐尾便现出真形,三条尾巴各有十余丈长,两上一下分两路向狼妖攻去。

狼妖不敢大意,也念真诀,狼头顿时现出原形,左右开合,分身术幻化开来,一真一假阻挡住三尾的进攻。

狼妖忽左忽右,速度极快,真身躲开狐尾的扫缠,踏在狐尾闪电般向雪儿身体攻去,一脚踢在雪儿胸口,雪儿三条狐尾“嗖”的一下收回体内,狐头也变回人形,身体同时斜飞出去,撞在假山之上,山石被撞踏,身体也落地滚出好远,随即“噗”的喷出一口鲜血。

狼妖身体也合二为一,漫步走到雪儿身前,抬起狼牙棒喝道:“你受死吧!”

易康看到狼妖抬手要杀雪儿,跑步向外奔去,高喊道:“不要杀她!”

狼妖头也不回,挥手狼牙棒向易康甩去,易泗见康儿危险,来不及多想,扑身而上,把易康压在身下。狼牙棒结实的打在易泗后背,后又飞回到狼妖手中。

成峰哭喊道:“父亲……父亲……!”奔到近前,翻身一看,易泗口吐鲜血,已命悬一线。易康也搂住易泗大哭道:“泗伯……呜……你醒醒……泗伯……呜……”

狼妖正欲不去理会,斜上方突然一股气浪扑面而来,强大的冲击把狼妖逼出三丈开外,接着落下一人,站在雪儿身前。只见此人头戴冠帽,斜跨长袋,身背一长方形木盒,赤手空拳站立,犹如伏魔天神下凡,手指狼妖悠悠道:“妖徒休得猖狂,本师特来收你。”

狼妖惊怒道:“狄青,废话少说,看招!”左手棒指那狄青,右手画一弧影,提气施法,食中二指按在左臂之上,沿臂向棒柄点去,狼牙棒以飞快的速度向狄青射去。

狄青念声化法符语,左手前伸立掌,狼牙棒速度立时慢了下来,如同蚁爬。

狄青弯曲左腿,右腿搭在左腿之上,右手抽出后背长盒,放在两腿之上,打开,然后从肩袋内拿出一纸符贴在盒内竹剑之上,“嗖”的掷出,直飞入狼妖胸口,此许动作一气呵成,熟练之极。狼妖砰然倒地,变回原身,乃一灰狼是也!狄青收起木盒,到墙角架起已经晕过去的雪儿,来到易康三人身前。二人徘自哭哭啼啼,狄青放下雪儿,蹲下身查看易泗伤势。把脉、探息、封穴,然后左掌在易泗胸前四寸处隔空施法发功,一股纯蓝色至阳真气传入易泗体内。

易泗缓缓睁开眼来,以微弱的气息发出似有似无的声音道:“求……求……大师……收……收下……峰儿……柳……柳……柳……”一口气没提上来,双眼圆睁,头慢慢搭拉下来,就此毕命!

成峰狂呼道:“父亲……父亲……啊……我成峰在此立誓,今生若不杀尽天下妖魔,誓不为人!”成峰、易康一头扑在易泗尸体上大哭起来。

狄青平生见过许许多多的生离死别,唯有这次易成峰给他的触动最大。那惊天的狂叫,撕心裂肺的呐喊,犹如一头发怒的雄狮,在狂风骤雨中突然失去了至亲的呵护,孤独的站在风雨之中,不知该何去何从?今后,只能浪迹天涯,从此生死两茫茫!

狄青轻轻把尸体放在易成峰怀中,扶起雪儿,为她运功疗伤。易康这时止住哭声,只是眼泪还不断的流下,轻轻问狄青道:“大师,雪儿伤势怎么样了,求大师救救雪儿,不要伤害她!康儿求求你了!”

狄青不动生色的道:“她与狼妖不同,善心未泯,是妖类真心的修炼者,只是人妖殊途,你等不可多有接触。狼妖死后,九尾妖狐还会派妖杀她,她伤势严重,我暂且带她到青山疗伤修养,方为安全。你等又是为何和妖孽有此牵连?”

易康于是便把来此的前因后果细细向狄青讲述了一遍,关于紫蓝之事却一字未提,只是说雪儿舍命相救之事。

二十年的抚养之恩,二十年的峥峥岁月,亲恩尚未报答,便已撒手远去,横死他乡!成峰仿佛一夜间变的成熟了许多。

成峰哭跪在狄青面前道:“求大师收我为徒,弟子今后一定潜心修学,为天下苍生除暴安良!”

狄青看成峰身材高大,一身凛然正气,颇有侠骨之风,正合炼妖师之根本。点头道:“你且回去料理你父后事,待我柳村灭妖后再带你回山行拜师之礼。”成峰忙三叩谢礼,表达感激不尽之情。

凌晨,按三人商议好的,成峰把父亲的遗体装上马车,和易康一起带回易庄。狄青则带雪儿回青山,然后去柳村降妖,之后再去易庄带成峰去青山学艺。

易康看狄青搀扶雪儿而去,心中好不是滋味,本想带雪儿回庄,又担心雪儿安危,自己手无缚鸡之力,却怎么保护雪儿?再说,看样子,那狄青乃炼妖一族,却怎肯轻易放过雪儿。唉!只盼雪儿能保住性命,他日定当赴青山要回雪儿!成峰拿出狄青赠送的奇药防腐粉,撒在尸体之上,防止尸臭腐烂。随后跳上马车,坐在左侧驾车而行。

易康则坐在右侧,一路上思绪万千。一直深居大院的他从小备受关爱,不知世间险恶,怎奈世事无常。父亲常常严加管教,母亲体弱多病,只有泗伯最是疼爱他,甚至比成峰更加溺爱,什么事都护着他,什么事都想着他。如今就像梦一样,至亲至爱的人突然说没就没了,来时好好的三个人,现在却只能两人一尸的回家,怎能不让他伤心?怎能不令他难过?都是那些害人的妖怪,是他们杀死了泗伯……,雪儿也是妖,她……难道她也该死吗?不,是上天造化弄人,让她投胎转错了世。她心地善良,温柔可爱,本不该做妖的!

易康从贴身衣兜拿出那块重新合成的晶石,蓝紫晶石犹如两只首尾相连的蝌蚪,入手温滑,就像又看到了雪儿,又触摸到了她那柔软的身体。想到雪儿,易康的心里就又舒舒的,暖暖的。他不懂得什么人妖殊途,他只知道,不管雪儿是人是妖或魔或兽,她也是好人好妖好魔好兽,在他眼里,雪儿就是个人。唉!不知何时才能再见到雪儿,不知何时才能和她相聚!

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也许此次的别离便是等待下次的重逢,今生的缘分便是前世的冤孽!也不过是为下一个轮回种下前因。一切伤痛的回忆,一切苦难的经历,都会化作那缕轻飘飘的白衣,用来慰藉那颗少年朦胧的心。

第八章 少年滋味

字数:3224

第八章少年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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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康二人赶车到家已是多日之后,马车晃晃悠悠的停在了易宅门前。薛二正坐在门前手拿布鞋扣着门槛,倒出鞋内隔脚的沙粒。漫不经心的斜眼瞟了一下,却见易康和成峰两位公子分马车驾辕两旁,鞋也顾不得穿了,拿在手里就跑到院子中央大声喊道:“康公子他们回来了!康公子他们回来了……”

全家老小主仆丫鬟听到喊叫,稀稀啦啦全都跑到门外,易中杰和夫人拨开人群,看到马车上两人搭啦着脑袋,都默不作声,其他人也不敢说话。也不见易泗的踪影,暗想不好!喝问道:“峰儿,你父亲呢?出了什么事了?”

不问还好,这一问,成峰竟然抽抽涕涕的掉起了眼泪,哭诉道:“父亲我父亲……父亲……他……他死了!呜……”

“啊?”犹如一声惊天震雷,易中杰险些跌倒!稍微稳住身子,走到车前,由易康搀扶着踏上马车,掀开箱帘,入眼处却是易泗躺在马车里一具直挺挺的尸体,安详的面容已经灰白发暗,犹如故人刚刚入梦,沉睡之中还未醒来。易中杰老泪纵横,嘴唇哆哆嗦嗦,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抬起瘦肖的手掌,颤抖着停在半空,始终没有触碰那沉睡的躯体。仿佛刹那的离别便是永远的隔绝,面前熟悉的身体恰似那不曾远去的灵魂,只能活在世人虚无的梦境里,在极乐永生!

“泗哥啊……”易中杰再也压抑不住胸中的伤痛和内心的情感,一声泗哥犹如滔滔江水决堤奔流,两行热泪顺面而下,哭哭啼啼已然不成声,千言万语都化作双眼泪水倾泄而出。身后家人仆人只是低头抹泪,全然默不作声。

人群中钻出一丫头,她是在书房作画,听到嘈杂人声,并未听清是何缘故,也就没加理会。画完一幅《天香国色图》,落款搁笔后,细细欣赏,暗自得意,正想着康哥哥回来怎么拿与他看呢,忽听到易中杰一声哭喊,方从画中回过神来,想起适才众人嘈杂离去,都未回来。于是大步跑出书房,穿过回廊,再经过东厢房,转过厅堂、大院,便看到众人围在大门外低头哭泣。知道出了大事了,心里早已扑通扑通跳个不停。她拨开人群,钻到近前,却见马车旁哥哥和易康分站左右,易庄主跪在马车上徘自啼哭。她不相信,她更不敢相信这是真的。她想摇头否认,宁愿相信这一切都是假的,可摇头又怎能否认掉事实?泪流满面的易晴早控制不住自己的情感,缓缓走到马车前,声撕力竭的哭喊道:“爹爹……”

易宅上下早已哭成一片,条子六和薛二倚凳把宅门两侧高挂的大红灯笼蒙上了白布,几名老仆回宅赶制丧服,预备帐子、麻绳,纸人等一应丧具。四邻百姓也不断有人赶来帮忙,把易泗尸身抬入厅堂,净身更衣。依庄主吩咐,按易家嫡亲同等待遇操办后事。

三天后,狄青大师来到了易庄。易中天迎至客厅,分宾主入坐,自有丫鬟奉上香茶,成峰和易康则站在易中天身后静侯。待狄青道明来意后,易中杰歉然道:“鄙兄入土未过一七,易家上下尚在带孝服丧之中,多有不便,还望大师见谅!”

狄青温言道:“庄主客气,本师未能及时赶到相救,也是心中一大憾事,有愧炼妖师之称啊!如今,柳庄蝎妖我已降伏,特来带成峰上山,我看成峰憨厚老实,正气外露,是块可造之材,今后定能修成正果,斩妖伏魔,为天下苍生谋福!”

易中杰欣慰道:“能得大师垂青,实乃峰儿造化。泗哥泉下有知,也必当感激不尽!”

茶过三味,狄青起身单掌施礼道:“如此时刻,本师也不便多叨,本应留成峰尽孝至三七过后,只是师尊有令,尽快回山还有要事。成峰就即刻启程,随我回山去吧!”

易中杰也早已起身吩咐道:“峰儿,快来叩见师父,行拜师之礼。”

易成峰走向前来,弯膝着地,叩头三拜道:“徒儿易成峰叩见师父!”

狄青点头道:“嗯!起来吧,待回山之后,再行登山入派、拜师授道大礼。”

成峰谢过师父站起身来,和易康随二人走出大门外,康母和易晴早已在门外等候多时。包裹已准备妥当,易赵氏递与成峰道:“峰儿,你母早逝,如今……”说着又落下泪来,抬手拭面强忍住哭泣又道:“今后,你要好生听话,如有路过,回家来看看…”

易晴也早已啪哒啪搭掉下泪来,粉红的脸蛋犹如梨花带雨,自然而露的纯真让人心生怜悯,搂住成峰的腰身哭道:“哥哥,哥哥,我不舍得你走……我怕……我怕以后再见不到你了……呜……”

成峰抚摸着妹妹的头发,心疼的安慰道:“妹妹,哥最疼你,哥答应你,一定会回来看你的……”抬头望天,强忍住泪水,不让再次流出,双唇颤抖却再也说不出一句话来。

易康拉开易晴,柔声道:“好了晴儿妹妹,不还有你康哥哥呢吗?”转头对成峰道:“哥哥以后多保重,我……我以后会去青山找你的。”其实他心中却更想见到雪儿,只是不便说出口罢了。

送走二人,易家上下各自散去。易康送晴儿回到了她的房间,易晴却一屁股坐在圆凳上,趴在桌面又哭了起来。易康急得团团转,却不知怎么劝慰这个妹妹,因为他自己也还是孩子啊,却怎知怎么安慰别人呢,更何况还是一个小女孩!

易康正自着急,冷不丁却看见窗台书案上易晴画的那副《天香国色图》,拿起一看,入笔细腻,画微朴实,牡丹花鲜红娇艳,百灵鸟栩栩如生,远处寒山层次叠加,烟雾弥漫其间,犹如人间仙境,实不知花费了妹妹多少日夜,才做得此画。

易康拿到晴儿跟前,故意赞叹道:“这幅画如此美妙,景物逼真,堪比名作啊!不知道晴儿妹妹从哪得来的?送给哥哥怎样?”

易晴止住哭声,抬头看着易康,泪珠徘自挂在脸上,轻声道:“真的吗?”而后嘴角上翘,露出欣喜之色,柔声道:“人家画了本来就是要送给你的,只是……只是家中出了如此变故,才把此事给忘了!”声若蚊蝇,还带点娇吔的味道。

易康心道,只要你不哭就好,管他用的什么招,老天在上,康虽说话有违心,可都是好意。当下弯身假装一本正经的对着妹妹说道:“啊!真是妹妹画的啊?三日不见,兄当刮目相看喽!妹妹既然说是送我了,那可不许反悔,我可要收起来了。呵呵…”

易晴这次却没有出言违逆,只是说道:“那康哥哥以后去找我大哥,一定要带上晴儿。”

易康收起画卷,宛尔一笑道:“那是,那是,怎能撇下妹妹不管呢,只是有一样,妹妹须听话,不许再哭鼻子,人家会笑话的!”

易晴撒娇否认道:“谁哭了?人家有些伤心而已,我已经长大了,才不会哭鼻子呢!都是你不好,招惹我!”

小嘴一撅,扭过头去。

易康忙道:“是我不好,招你生气了,哥哥向你陪不是。”心里却道,和我有何关联,却来胡乱赖人?我招谁惹谁了……正思忖间,忽觉焦躁难当,胸闷气短。这是自邯郸以来不止一次的发作,虽不伤大碍,却也甚感不适,只是休息片刻或按荆前辈所授吐息纳气之法,修炼修炼三个周元,便会渐渐平息,回复常态。这种焦躁之感前所未有,更不知是何缘故所致。

易康稍加安慰,骗得妹妹易晴卧床稍加休息,便匆忙赶回自己房间。盘膝坐在床上,两手放于膝盖,手心朝上。深吸一口气,转入胸腹,气归丹田,精元归神。转一周元,再冲撞于胸腹,呼气而出。如此反复,直至神清气爽,精神焕发。

过了许久,易康缓缓睁开眼睛,那种焦躁压抑之感却也消失不见,而且更加身轻力壮,精神百倍。

易康轻抚胸口,呼吸顺畅,不自觉间却触碰到脖子佩戴的那块晶石,遂又想起了雪儿,思绪万千!那一袭白衣似梦似幻的浮现眼前,如花的容颜姣美欲滴,仿佛雪儿就在眼前,轻飘飘的微笑着向他走来,易康伸出双手欲轻抚箩衫,触碰处却化作一缕青烟,丝丝蔓延,最后整个人都消失不见…易康看看双手,手中只有从脖子摘下的那块晶石,雪儿早已不见。轻轻叹息一声,却原来,这只是一场梦幻!

易康轻轻抚摸晶石,却发现隐隐约约晶石内部有一紫一蓝两束光线在旋转游走,若不仔细观察,绝难发现。他把晶石拿到眼前,想更清楚的看看。似乎其内发出微弱的众人群颂的声音,这一发现让他大吃一惊,又有些害怕,内心狂跳不止。拿在手里晃了几晃,翻来覆去的观看了几遍,却也无甚异样,便也胆子大了些,拿到耳边仔细倾听。只听得断断续续的声音由内传来:“……精与气也,聚则合一,散则分二……是以立天之道曰,阴与阳……立地之道曰,柔与刚……立人之道曰,仁与义……日月轮回,故作易……天人合一,分阴分阳,迭用柔刚……”易康听了一会,却也不知是何道理,什么阴阳,什么天地,一句也不明白。只得作罢,不去理会,重又贴身挂于脖项。

第九章 从艺之初

字数:2989

第九章从艺之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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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易康自地道来到易水湖边,这还是他自回易庄后,头次过来。月光流水,微风拂面,一切如旧。夜,很美!美中不足的有些凄凉。孤独的身影,单薄的身体!仿佛整个世间只剩下这可怜的孩子,寂寞的伫立在萧瑟的湖边,观望朦胧的远方想着自己的心事。他不再是那个单纯的恫憬少年,些许的变故让他开始重新思虑人生,他有了自己的看法,不再局限於那狭小的庄院,而是四海天涯更广阔的天地,江湖风云更精彩的空间。他要像成峰哥哥那样,潜心学艺,苦修真元。少年便壮志,他日必博天!

易康也不知在湖边站了多少时辰,一抹残云遮月,方使他从思绪中清醒过来,看来今晚荆前辈是不会再来的了,遂坐在大石之上打坐调息修炼内气。大半个时辰过后,易康起身跳下大石,顿感精神焕发,左右观望一番,诺大湖岸,却只有自己一人身影,孤单影直,看来不用再等了,感叹一声,便转身离去了。

此后数日,易康每晚去湖边扎步练拳,打坐调息,却一直不见荆卿踪影。有时易晴也跟去玩乐,易康便不在练拳,两人就坐在大石之上说话,观月。

这天夜里,没有月光,一片黑暗笼罩大地,伸手不见五指。虽然易康的紫蓝晶石合璧后,他的眼睛再没有变回紫色,但他超常的视力却没有丝毫下降。这样的夜晚,在他看来却也能见到树木,花草,山林等等模糊的影子。

易康盘膝坐在大石之上,微闭双眼,双手置于膝盖,手心向天,拇指贴于食中二指之上,调整呼吸,凝神纳气。只觉得一股真气游走周身大穴,热气升腾。犹如立于混沌之间,望天地之悠悠,聚神灵之真元,轻身而来,卷风而去。

在真气游走两周天之后,易康正想站起身来,忽觉得一股劲风自身后突袭而来,力道不似很大,却急如闪电,来不及有任何思索,提气向上空跳起,一个前翻身落于大石之下,还未站稳脚跟,一只大脚踹在胸口之上,接着身体又飞了出去,昂面摔在地上,唰的滑出一丈开外,不过易康虽然被踢落地,脑袋始终抬起,看看是何高人偷袭自己。一直滑出好远,他还看着那只踢在自己胸口上的大脚。

那人身体倾斜,伸右腿直脚踹在易康胸口,左脚单腿直立,稳如泰山。踹出之后,右腿并未收回,依然保持单腿直立姿势,丝毫不动。

易康被踹在半空,眼睛却盯着那人,从身材和那潇洒的动作早已看出,那人便是昔日有实无名的授艺恩师——前辈荆卿!

落地滑出丈许之后,易康才从喉咙艰难的蹦出两个字:“前辈!”脑袋方自垂下,呻吟出声。

荆卿吃了一惊,右腿落下,快步走到易康身前,蹲身呵呵说道:“小子,这漆黑夜晚,如无我等功力,怎能夜黑视物,你又如何得知是前辈我呢?”

易康徘自揉着自己的胸腹,疼痛的道:“前辈啊!就你那身材,那动作……哎呦……谁能有这般高深武功?八里地远都看出来是你了……哎呦……疼死我了……哎呦……”

荆卿反笑道:“这等高深功夫不是一般人都能学会的,至于其他的,那是你纯属放屁!这漆黑夜晚,伸手不可见物,你小子怎么认出我来的?少胡说八道,老实道来。”

易康坐身子,不再装疼弄痛,只是胸口被荆卿踹这一脚,着实不轻,双手揉搓着胸部正色道:“难道前辈忘了?我有紫睛双眼,夜能视物。只是……我的紫睛没了,现在和普通人一样了,不过,虽然没有了紫色,但视力却未曾受到丝毫影响,甚至优胜往日!此事说来话长……”

易康便把从离家出走到归来的经过向他委委道来,当听到那狐妖乃九尾狐一党,与九头魔蛟同为修仙异族时,荆卿微皱眉头,似乎想起什么倍感头痛的事情来,有些不快。待易康全部讲完了,他也始终没有言语,似在思考着什么。

易康看荆卿紧皱眉头,一言不语,不知是何缘故,紧张的叫道:“前辈!前辈!你怎么了?”

荆卿如方从梦中惊醒般,抬头看着易康,缓缓说道:“康儿,你所说的雪狐我倒不识,只是那九尾妖狐,我却有一面之缘,那狐妖颇会妖法,有些手段,况武功修为深不可测。”

“那时我尚年幼,出道不久,接到一笔单子,去刺杀常远镖局总镖头夏侯端,此人江湖人称快枪手,一杆铁枪让人闻风丧胆,死在其下冤魂不计其数。我在镖局附近打探数日,得知夏侯端走镖,将于日内深夜返回,入夜便寻机躲在房顶屋檐之后。三更时分,一队人马浩荡而来,果然是那夏侯端走镖而回,众人敲门进院之后,卸马卸装。我正思量该如何刺杀夏侯端,却从远处高空射来一束红色光亮,待到近前落于院中众人面前,才看清,原来是一红衣女子,踏一条宽尺许,长七丈的红色飘带,犹如天女下凡般落在众人面前。火光照耀下,只见此女长得一副妩媚的瓜子脸,眼眶暗青,嘴唇红紫。我暗想,如此标志的女人怎么就透股妖气呢?”

“那女子从容的道:‘夏侯镖头,听说贵局祖上传下一本古书残卷《本草植谱》,放于你处也是暴跈天物,快快拿来,可保全你全局人等性命。’那夏侯端也非善类,怎任他这等猖狂,哈哈笑道:‘你是何方神圣?看你虽有些修为,我快枪手也不是何人都惧的!莫说没有你所谓的什么植谱,就是有,也不会交与你这等猖狂无理之人!’”

“红衣女子大喝一声:‘放肆!’只见红影闪动,却不见其人,眨眼之间,那女子却又站在了原地,夏侯端却惨呼出声,众人看去,快枪手一条胳膊被斩落在地,却无一人看清对方如何出手。众人大惊,却是不惧,纷纷晾出家伙向女子攻去,那女子不知使何妖法,露出一张狐狸嘴脸,身后变出九条长尾,每条尾巴都缠有数条红丝带,向周围四五十镖众攻去,几招之内便全数杀光,当时看得我是心惊肉跳,不敢出声,原来她就是江湖传言的修真异类九尾妖狐。杀死所有人后,她继续质问夏侯端植谱所在,那夏侯端誓死不屈,最后也遭了九尾狐的毒手,后来那九尾狐在各个房间搜索至天明离去,我才敢下房。之后,那下单之人还以为是我所为,怪我下手太狠,此后我也从未敢再提。方才你提到九尾妖狐,我才猛然想起此事。”

虽已事隔多年,荆卿说起当日情形,却还似心有余怵,可见以雪儿功力提起九尾狐也是怕到极点。

这一夜,两人聊得特别高兴。从当今天下七雄争霸到江湖侠士快意恩仇,再从妖魔鬼怪肆意横行到人仙儒道轶事传闻。二人畅所欲言,好不痛快!

易康谈至兴处,竟也提起酒葫芦喝了一口,“噗”的一声大半口全喷了出来,然后呛的脸色通红,咳个不停。荆卿哈哈大笑道:“小子第一次喝酒吧?酒可是个好东西啊!自从有了酒就有了江湖,有了江湖就有了各种传说,你前辈我呀……也要做江湖里的传说!哈哈……哈哈哈……”

易康止住咳声,悠悠的道:“这酒也太难喝了,我今后不喝酒了,我只留下传说,嘿嘿……”

荆卿“啪”的拍了一下易康脑袋,喝道:“臭小子,你比我还狂!记住,有酒才有江湖!没有酒那只是一群人而已,以后你会明白的,更会喜欢上它的!”

不知不觉间,东方已现肚白,晨曦将至,远方雄鸡开始报晓,两人却还似未尽兴,只是易康却要回去了,免得回晚了被人发现。不得已,才各自散去。

此后,易康每日夜间随荆卿习武练剑,偶尔易晴便带些菜食供荆卿喝酒聊天,只是易康再没沾过一滴酒。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无论酷暑严寒,还是雪雨冰霜,易康从不落下,每夜都来湖边。荆卿有时一两天不来,有时三五日,其他大部分时间也是陪易康一起度过。

在易水湖边,月光朦胧下,时常看到两个身影仗剑拆招,上窜下跳,挥洒自如。刀光剑影,铁骨峥峥。一个是名扬江湖的侠客,一个是初出茅庐的狂生。师徒二人犹如游龙戏凤,招式变化层出不穷。

荆卿早就看出易康超乎常人,乃非池中之物,他日必有见树。所以毫不保留的把一身绝学都传给了易康,只盼日后他能传承自己衣钵,青胜於蓝!做一名江湖最优秀的刺客,也不妄费自己的一番苦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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