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山一百单八将其实是有两种排座次方式的,一种是大家都知道的三十六天罡七十二地煞,另一种就是按马军、步军、水军三个兵种划分的五虎将、八骠骑、十六小彪将、步军十头领、步军十七将校、水军八头领。
第二种分工虽然没有明确说明地位的高低,但宋江宣布的时候,是有先后顺序的。按照古代官场和江湖的规矩,位高者在先,好像鲁智深武松在梁山军的地位,还不如小彪将中的跳涧虎陈达、白花蛇杨春、小霸王周通。
宋江之所以按这个顺序宣布,并不是疏忽,而可能是他当时还不太懂规矩,在《古本水浒传》中,梁山战将的划分和排名顺序又进行了一次调整,与马军五虎将八骠骑相对应,又设立了步军五虎将八骁将,鲁智深武松的排名紧随马军五虎将之后。
通行本水浒传后五十回肯定是续貂伪作,这一点是确切无疑的——起码破辽国、打田虎、灭王庆在很多版本中都没有,包含这两次战役的通行本,也出现了难以解释的自相矛盾之处,这说明续貂者不止一人,写起来难免前言不搭后语。
在我们常看的一百二十回本《水浒全传》、《汇评忠义水浒传》中,都有一份《平南都总管正先锋使臣宋江上表》,他给自己评功摆好的时候说:“股肱竭力,离水泊以除邪;兄弟同心,登五台而发愿。全忠秉义,护国保民。幽州城鏖战辽兵,清溪洞力擒方腊。”
如果真打过田虎王庆,宋江是不可能不在奏章中提起的。古人著书,讲究善恶到头终有报,高俅、蔡京、童贯在正史中都被免官、流放乃至斩杀,本应大书特书的事情,偏偏小说只字不提,这是不合常理的。
通行本水浒传中,不写高俅、蔡京、童贯等奸臣受罚不合理,梁山一百单八将的分工也不合理。宋江首次给大家分工分等级并公开宣布,专业战将依次是马军五虎将五员、马军八骠骑兼先锋使八员、马军小彪将兼远探出哨头领一十六员、马军小彪将兼远探出哨头领一十六员、步军头领一十员、步军将校一十七员、梁山泊四寨水军头领八员。
梁山当时已经俨然有了小朝廷的规模,土皇帝宋江和假丞相吴用对礼仪也不是一窍不通,他们这样排序,显然是认为最差的骑将也比最强的步将更有用。
这个等级分工,在通行本水浒传中一直没变过,而在据说是施耐庵先生原著的《古本水浒传》中,梁山好汉并没有接受招安,他们在最后一回蔡京失宠、高俅罢官、招安有望的时候又重新划分了等级:掌管机密军师智多星吴用、神机军师朱武,法师一员入云龙公孙胜,马军五虎将五员,步军五虎将五员,马军骁将兼先锋使八员,步军骁将八员,马军小彪将兼远探出哨头领一十五员,步军出哨头领一十二员,水军头领八员,浪子燕青成了“执掌三军花名册子勾稽生死”的档案管理员。
这样的划分,就显得合理多了,除了水军单列之外,鲁智深等步军五虎将仅在关胜、林冲、秦明、呼延灼、董平之后,却在花荣、徐宁、杨志之前,也比较便于兵力调配和指挥。
马军三档次的名单没有太大变化,步军从简单的十头领、十七将校,变成了五虎将、八骁将、十二出哨三个档次,这里面就有比较有趣的问题了:花和尚鲁智深、行者武松位列步军五虎将第一第二,其他好汉应该没有意见,拼命三郎石秀在步军五虎将中,排在黑旋风李逵、赤发鬼刘唐之后;步军八骁将依次是病关索杨雄、插翅虎雷横、两头蛇解珍、双尾蝎解宝、八臂哪吒项充、飞天大圣李衮、出林龙邹渊、独角龙邹润。
原马军八骠骑中的没遮拦穆弘被病尉迟孙立取代,最后安排到步军第三档,当了一十二出哨头领的老大,不知他能否接受,但孙立晋升马军骠骑,却是实至名归。
梁山骑将的排名且放在一边,咱们今天主要是聊一聊谁能跟鲁智深武松同为步军五虎将:鲁智深、武松、石秀都表现出了惊人的步战能力,他们位列步军五虎是顺理成章的事情,在步军八骁将和十二出哨头领中,哪些人比李逵、刘唐还厉害?
为了公平起见,咱们还是把步军十二出哨头领名单也列出来,也许那里面也有人比李逵还能打呢:没遮拦穆弘、混世魔王樊瑞、丧门神鲍旭、小遮拦穆春、鬼脸儿杜兴、打虎将李忠、白面郎君郑天寿、云里金刚宋万、摸着天杜迁、花项虎龚旺、中箭虎丁得孙、石将军石勇。
在半壶老酒看来,步军十二头领中,能跟李逵争夺步军五虎将的,也就只有没遮拦穆弘、混世魔王樊瑞二人。樊瑞的法术,仅次于入云龙公孙胜,他甚至有资格当梁山副法师,排名在马军五虎将之上。
综合水浒传前七十回的描述,我们发现在新排列的步军骁将和出哨头领中,没遮拦穆弘、病关索杨雄、插翅虎雷横的武功都不弱。
雷横肯定是打不过赤发鬼刘唐的,这一点智多星吴用知道得很清楚,如果当年在东溪村他不出手,雷横就被刘唐宰了:“小生在篱笆里看了,这个有名惯使朴刀的雷都头,也敌不过,只办得架隔遮拦。若再斗几合,雷横必然有失性命。”
雷横不能去抢刘唐的步军五虎将,一方面是实在打不过,另方面也是资历不够:刘唐是一个久在江湖闯荡的独脚大盗,也是智取生辰纲的发起者之一,他跟晁盖、宋江的关系都不错。
插翅虎雷横打不过赤发鬼刘唐,病关索杨雄的武功显然也不如拼命三郎石秀:“杨雄被张保并两个军汉逼住了,施展不得,只得忍气,解拆不开。正闹中间,只见一条大汉挑着一担柴来,看见众人逼住杨雄动掸不得。那大汉看了,路见不平,便放下柴担,分开众人……将张保劈头只一提,一跤攧翻在地。那几个帮闲的见了,却待要来动手,早被那大汉一拳一个,都打的东倒西歪。”
那大汉自然就是拼命三郎石秀,石秀有钢刀在手,就会变得比卢俊义更敢打敢杀也能打能杀:“石秀从楼上跳下来,手举钢刀,杀人似砍瓜切菜。走不迭的,杀翻十数个。一只手拖住卢俊义,投南便走。原来这石秀不认得北京的路,更兼卢员外惊得呆了,越走不动。城中计点被伤人数,杀死的有七八十个,跌伤头面,磕损皮肤,撞折腿脚者,不计其数。”
梁山步军八骁将和十二出哨头领脑袋就是进了一吨水,也不会去挑战鲁智深和武松,刘唐和石秀也不好惹,他们要想挤进步军五虎将行列,就只能去寻黑旋风李逵的晦气,有资格、有能力把李逵踢出去的,可能也就是穆弘、杨雄、雷横三人而已。这三个人能不能打赢李逵,还真是个问题。
半壶老酒一向比较讨厌黑旋风李逵,总觉得这家伙看起来就像能惹事儿不能平事儿的“昆山龙哥”,但是也不能不承认,真要拼起命来,李逵也是有两把刷子的,金钱豹子汤隆曾经对李逵佩服得五体投地。
在两军阵前,李逵也不是一点用都没有,在八臂哪吒项充和飞天大圣李衮的团牌保护下,李逵也没少斩将杀敌:童贯麾下的睢州兵马都监段鹏举,辽国大将贺云,田虎部将桑英、郭信,方腊部将高可立、赵毅,都倒在了李逵的板斧之下。
李逵发起疯来,连宋江都敢砍,他在沂岭连杀四虎,说明身手也很矫捷,并不完全是一头蛮牛。
李逵是宋江手下第一打手,宋江不能做或做不来的脏活儿、苦活儿、险活儿,基本都是李逵来做,给他在步军五虎中安排一个位置,也算一点补偿。
如果抛开李逵跟宋江的关系,仅以武功排座次,李逵能不能位列梁山步军五虎将,半壶老酒认为问题不大,但读者诸君可能会有不同意见:按照武功和战绩评选梁山马军五虎将,在争夺战中李逵是不是最先被淘汰的一个?步军八骁将和十二出哨头领中,哪一位能撂倒李逵而晋升步军五虎将?